经修理完整,陆无病开始准备外祖母贺寿礼物。
他想得有点多。
父亲虽然医术不错,不过远在江州,又是个白身,在那些达官贵人的眼里,着实没什么脸面。
长信侯府三个女儿,陈玉莲排行老三,未出阁前,也是四方求娶。到后来,竟然嫁给了一个医家之子。
在某些人眼里,绝对称得上一声下嫁。
这么些年来,没有大事,从不登门。
并不是陈玉莲不想念自家父母,而是因为,她每次上门,多多少少都会受一肚子的气。
倒不是侯府老太君会给她脸色看。
而是那些七姑八婆,大的小的,会躲在一旁悄悄嚼舌根。
看吧,这就是长信候府最可怜的小姑奶奶了。
嫁了一个不成器的相公,只懂得施针问药,也没个前程,比泥腿子好不了多少。
这么一通闲话下来,陆长风简直就有些见不得人。
拜寿入席之时,他都是坐在末席,时不时还会被大舅哥、小舅子和两位连襟提出来关照几分。
话里句句都是叮嘱教导。
实际上,里里外外,全是轻视。
这种情况,就有些不太好处理。
老爹老娘既然舍不下这些血脉亲戚关系,也不应该去舍,但若是能将寿礼准备得好一些,至少也会让他们觉得心里舒服一些。能在外家众亲戚面前,抬得起头来。
这是为人子的本份。
“可以了,这尊观音像就算是大梵寺高僧见着了,都得想方设法请回去。不对,城外普陀寺就是拜观音的,千万不要让她们给瞧见。”
沈心竹眼神中有着迷醉,看着等身玉像,几乎控制不住心神,想要合什参拜。
天可怜见,她出身魔门天音堂,三岁前跟着魔门女子长大,修的又是七情天音这等魔门秘技,此时竟然想拜观音。
可想而知,这个玉像雕得有多好。
“神乎其神,技近乎道也,莫非,能者无所不能?”
沈心竹奇怪的看向陆无病。
这种雕刻水平,称一句宗师,一点也不为过。
也不知他是在哪里学来的?从来没听说过。
“唯手熟耳。”
陆无病呵呵笑。
剑法这东西,不当吃不当穿的,生死杀伐之时,也一点都不美丽。
甚至,很多人连看都看不懂,平日里连个逼都装不起。
雕刻就有些不一样。
此时看到身边的这个琴艺大家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崇拜渴望神色,他也是大感舒适。
这人啊,无论是神仙皇帝,还是流离众生,终究还是有着装逼渴望的。
雕刻这门技艺好就好在,真的技艺高到极处,能融情入像,让人一见就移不开眼睛,就像这雕像生生活了过来,出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至于怎么练出来的?
陆无病都不希得说。
在天道酬勤命格加持之下,一些生活小技能和艺术类爱好,那是手到擒来。
上手就会,半日熟练,一日精通,三日大成。雕个十来天,在路上他就已经圆满。
安顿下来之后,真正动刀子雕金雕玉,那是融情入景,印心为像。
此时一金一玉两座雕像立在当庭,说是真正的寿星公和观音菩萨下凡,也是有人肯信的。
把这寿礼献给老太太,她欢不欢喜,都不用多说了。
“好了,这百年玉京,汇天下财富供养,号称不夜皇天。
越是到了夜晚,越是美不胜收……咱们也不用在这里苦熬工作了,师弟请你游一游都城,看看清风朗月之下,可有别样风彩?”
“真哒。”
换了三次琴弦,弹得手指肿胀疼痛的沈心竹,心中一阵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