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姑娘,快尝尝这个!刚蒸好的昙花糕,甜得很!”一位面容和善的大娘脸上堆着几乎要溢出来的热情笑容,不由分说地将一块晶莹剔透、点缀着银白花瓣的糕点塞向墨星辰手中。
那糕点散发着诱人的甜香,与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昙花气息融为一体。
“是啊是啊,墨姑娘!”旁边一个挑着空担子的老农也凑了过来,黝黑的脸上是同样热切过分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声音洪亮得有些不自然,
“今日可是咱们村的大日子——‘无晦节’!全村老少都要聚在一起饮宴欢庆,你可算赶上了!”
墨星辰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这些过于饱满的笑容和不容拒绝的热情让她浑身僵硬,仿佛被裹进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名为“好意”的网。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脸上那份疏离的抗拒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霜。
“去去去!都围在这儿做什么!别吓着贵客!”一个尖利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
只见一个穿着俗艳花衣、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大婶,像只横冲直撞的花母鸡,毫不客气地将大娘和老农挤搡到一边,自己则像堵墙似的杵在墨星辰面前。
她低耸着头,一双眼睛却像探照灯似的,肆无忌惮地在墨星辰脸上、身上来回扫视,啧啧有声:“哎哟哟,瞧瞧这水灵的!啧啧,这皮肤,这眉眼,比咱们村最美的昙花还耐看!墨姑娘是吧?我是村东头的花二婶……”
她一边说着,一边竟伸出手,作势要去拍墨星辰的肩膀,动作带着一种自来熟的亲昵,却让墨星辰感到一阵强烈的侵犯感。
就在那只涂着俗艳蔻丹的手即将触碰到墨星辰肩头的瞬间——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骤然从墨星辰身上爆发出来!那寒意并非物理的温度,而是一种凝练如实质的杀意与排斥,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向花二婶!
“嘶——”花二婶猛地倒抽一口冷气,伸出的手如同触电般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
她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讪讪地缩回了手。
就在她收手的电光火石间,墨星辰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她挽起的袖口下,手腕内侧一闪而过的景象——那并非皮肤纹理,而是一道淡青色的光痕!
它如同被晨露洇湿的蝶翼脉络,又似一笔未干的水墨,从皮肤下隐隐透出微光,随着脉搏的跳动而极其微弱地明灭着,仿佛一个活物在血管深处沉睡呼吸!
可惜,衣袖落下得太快,那奇异印记的全貌未能看清。
`“主人,刚刚那几个唱歌的小孩跑掉了!”` 99焦急的声音在墨星辰脑海中响起,提醒着她最初的目标。
今晨天光未亮,墨星辰便已悄然潜入村中探查。
那时,沉寂的村庄仿佛被唤醒:嘹亮的鸡鸣、此起彼伏的犬吠打破了夜的死寂。
然而,一到夜晚,这些生灵又如同被施了噤声咒,归于令人窒息的宁静。
此刻白日里,村中更是“生机勃勃”:田间地头是劳作的吆喝声,屋舍间飘荡着炊烟的香气和饭菜的味道,孩童的嬉闹声隐约可闻……这昼夜割裂般的反差,在她心中敲响警钟。
她循声而来,正是为了那几个在村口拍手唱着诡异童谣的孩子:
“朝露生,昙花醒”
“溪水潺潺过石井”
“蜉蝣飞,日落迟”
“浮生一日也欢欣”
…………
“昨日炊烟今又起”
“旧年歌谣新岁听”
“井中无月也无影”
“唯有昙花记曾经”
…………
她迫切想听清后面的词句,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围困,打断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