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哥儿受到启发,从自家锅里盛一大碗饭,用小手搓成几个饭团,要去送给街边的乞丐吃。
韦春喜见他端饭走到门外,连忙大声叫住:“你干啥去?”
顺哥儿转过身,天真无邪地笑道:“给饿肚子的人送饭,吃饱了,大家就不会造反。”
韦春喜勃然大怒,冲过来,抬起大手,夺走顺哥儿手里的饭碗,又打他屁屁,边打边骂:“咱家的饭是大风刮来的吗?你个败家子!”
“我和你爹赚钱容易吗?你说,容易吗?”
……
顺哥儿被打得哇哇大哭,用小手捂住屁屁,挣扎着,想逃跑。
过来买东西的顾客劝道:“老板娘,别打了,洪水刚退,哭哭啼啼,多晦气啊。”
韦春喜怕得罪熟客,连忙停手,露出假笑,然后去跟客人寒暄,做生意。
顺哥儿连忙跑去卧房,找睡觉的王猛,寻求庇护。
吃饱喝足的王洋冷眼旁观,丝毫不帮忙干活,反而冷笑着站起来,整理衣衫上的褶皱,抬脚准备离开。
韦春喜瞬间又急了,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母子俩拉拉扯扯,反而被别人看热闹,指指点点。
王洋爱面子,受不了别人的议论,于是沉下脸,放狠话:“我想干啥就干啥,不用你管。”
“你别逼我,否则我不认你这个娘!”
一边说,一边把韦春喜的手指头一根接一根掰开。
韦春喜哭得肝肠寸断。
但看热闹的人反而劝道:“你儿子天生就有佛缘,你放他去吧!”
“对!天生就是出家人,留不住的!”
“如果强行留他在家里,他就会变疯癫,我们村恰好就有一个这样的。”
……
韦春喜无可奈何,慢慢松开手,目送王洋远去。
王洋一路走,没有回头看一眼韦春喜。
这时,又有看热闹的人大声说:“这个儿子,真是白养了!”
“老板娘,你干脆收养一个孤儿算了!我们村里就有两个,孩子的爹娘被洪水冲走了,孩子可怜,你要不要?”
韦春喜果断摆手,表示不要,泪眼婆娑,哽咽。
围观人群一哄而散,说的说,笑的笑。
韦春喜哭累了,低头发呆,心里还抱有侥幸,暗忖:洋洋没有斋戒,还吃烤鸭,不是诚心当和尚。让他去寺里吃几天苦头,等他想吃肉了,肯定又会回来……
— —
王洋回到天光寺,心情忐忑,担心经历这场风波之后,大和尚会驱赶自己。
他偏偏不想去别的寺庙,偏偏就想留这里,因为这个寺庙富,别的寺庙穷。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大和尚不仅没驱赶他,反而客客气气地说:“永信,你是县太爷的亲戚,怎么不早说?”
“如果早说,为师肯定不会让你去浇菜。”
“往后,你念念经,扫扫地,干些轻活就行。”
王洋哭笑不得,心里五味杂陈,暗忖:如果早知道还有这好处,我肯定早就大声说出来,何苦挑那么多天大粪?
此时,他得了便宜,连忙道谢,嘴角往上翘,选择最轻松的活儿,去打坐念经、敲木鱼,装模作样。
别的和尚都已经知道他与县太爷的关系,于是都对他客客气气。
王洋心中得意,暗忖:老子终于也尝到狐假虎威的甜头,将来当方丈,肯定也容易。
这一刻,他只想当方丈,全然忘了家中的爹娘、弟弟和爷爷奶奶。
因为他觉得,自己只剩下一条出人头地的路,当上方丈,当上得道高僧,才能得到别人的尊敬,同时还能掌管寺庙的财富,到时候扬眉吐气。
如果佛祖真的灵验,他还能顺便在佛前诅咒那些讨厌的人,其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