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血迹。
郑宸握着她的右手不停颤抖,哭着不知所措。
李安平有气无力问道:
“刘小偷回来了吗?”
“你再等等,他马上就来了。”郑宸哭泣着安慰。
这时刘异两步并做一步,跃到李安平床榻一侧,握起她另一手。
“安平,是我,我回来了。”
床榻另一侧的郑宸抬头望向刘异,满脸错愕,没想到丈夫真的回来了。
郑宸看见刘异胡子拉碴的脸上有细微伤口,身上衣服不仅在滴水,还带有一道道的划痕。
衣服上的刀口即便被雨水冲刷后,现在仍残留淡淡血迹。
郑宸原本的埋怨再也说不出口,轻声问:
“你……伤得重吗?”
刘异摇头,“先救安平,宸儿,你去将那个老医师揪进来。”
等郑宸带老医师走进来时,看见刘异正在灯火上烧烤银针消毒。
李安平的手腕、脚踝、足底已经被刘异扎了好几针。
慢吞吞的老医师一一查验后,点头赞许:
“若是老夫,也要扎产妇孔最、隐白、涌泉、神门这几处穴位止血。”
刘异焦急问道:“还有别的办法吗,血止不住啊。”
“遇到产妇血崩,即便是宫中御医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口服的益母、当归、熟地黄、川芎、白芍等汤药,见效很慢,根本救不得急。
“医师,求求你再想想办法。”刘异诚恳哀求。
老头语气无奈地回道:
“妇人生产自古都是过鬼门关,只能听天命。”
刘异气得一把揪住老头的前襟。
“你这庸医,救不活我媳妇,就让你给我娘子陪葬。”
“唉唉唉……你你怎么迁怒老夫啊?”
刘异正准备发飙,感觉一只湿漉漉冰凉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掌。
他回头发现榻上李安平满脸哀求地望着自己。
“刘小偷,放过他吧,我想跟你说说话。”
郑宸最后给李安平擦了擦汗,随后带着医师、稳婆和奴婢们出了产房,留刘异单独陪伴李安平。
刘异半蹲在榻前,双手握着妻子冷冰冰的右手,红着眼眶道歉:
“安平,对不起,我才回来。”
李安平的手抚上丈夫的脸,柔声问:
“有人说我阿娘薨逝了,是真的吗?”
刘异一秒否认:
“假的,皇太后在长安活得好好的,等你身体稍好了,咱们就带孩子回去看她。”
两行清泪自李安平眼角流下,伤心道:
“从小别人就笑我憨傻,我却嫁了天底下最聪明的夫君,可今天我才知道,其实你比我还傻,连说谎都不会。”
“安平?”
“如果消息真是假的,你刚才就会问是谁传的消息,你要劈了他。”
刘异痛苦皱眉。
媳妇或许不聪明,但夫妻多年李安平已经足够了解他。
“安平,我……”
李安平打断他又问:
“我阿娘是怎么死的?”
“我……我不知道。”
李安平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流下,却没有再继续追问。
因为她感觉自己应该很快可以见到母亲了。
片刻后,李安平哽咽说道:
“我虽愚钝,却也能感觉到这几年你与我皇兄之间的变化,过去你俩一见面就打,我却知道你们真的要好,现如今你俩见面总是客客气气,却让人感觉暗流汹涌。”
“你别担心,我们没事。”
“那你身上的伤哪来的?”
李安平的手从刘异的脸上滑下,转而覆到他的左肩。
他左肩衣服上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