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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王觌?
其乃王观之弟,如今官拜左正言,正是朝中清流人物。
乃是被公认为少数几个能和奸相蒲宗孟,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清正之官。
而王观、王觌,皆是三孔的好友。
三孔又都是苏轼的好友。
这些人,共同构成了朝中的蜀党的基本盘。
而李常宁和蜀党的关系,还不止如此——他的妻子,出自高邮秦氏。
有个外甥叫秦观,乃是苏轼的学生,乃是苏门四子之一,如今在登州为牟平知县。
背靠着蜀党,李常宁的见识和胆识,自然不一般。
见着士人们,被禁军恫吓到了。
他当即就在人群中高呼:“贾苍鹰,尔难道欲禁锢言路,诬陷忠良不成?”
若是从前,贾种民可能还会被李常宁这句话唬到。
士人可不是农民商贾这种可以任由别人搓揉的群体。
每一个士人,哪怕再怎么寒酸,都有着师长、同学。
一个两个,可能还无足轻重。
然而数量一多,便是宰相,也会深感棘手。
可现在不同了。
因为,贾种民已经敏锐的意识到了,今年科举后,一股全新的政治力量,就要在官场崛起了。
公考吏员!
就像官员们,会本能的按照师承、地域,形成一个个小团队一样。
贾种民知道,公考吏员,也必然会成为一个团队。
而且,因为,如今是天子亲领开封府。
所以,所有公考吏员在理论上,都可以被视作天子私府的成员。
而他们和天子之间的政治联系,可比科举殿试天子亲策士人要紧密的多。
硬要打比方的话,公考吏员,就像唐太宗的天策府里走出去的官吏。
也如后来的弘文馆中走出去的士人。
哪怕,大部分人甚至连天子的面都没有见过。
可是,天策府外放的官吏,到了地方上后,别人会将他视作一个寻常官员?
不会的!
所有人都会将他看做唐太宗的耳目与心腹。
他自己也会这么看自己。
不需要人吩咐,就会主动的帮着唐太宗监视地方。
甚至,到了这个人的第二代、第三代,也会依旧如此。
哪怕,此人从未见过唐太宗,即使此人仅仅只是在天策府里,做过些抄写文书工作的杂吏。
如今的公考吏员,也是一般。
他们天然,就会形成一个政治派系。
而贾种民看到了这个趋势,所以,他果断的选择了梭哈!
于是,他毅然接下来,开封府中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放榜任务。
如今,见到李常宁的挑衅。
贾种民在心中欢呼一声:“天助我也!”
他正愁怎么送上投名状呢?
李常宁的行为,不啻是瞌睡来了,送来枕头!
“禁锢言路?诬陷忠良?”贾种民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
他扫视着全场:“按汝所言,朝廷未能录尔,就是科举不公,就是奸臣当道!”
“只有录了尔,才算公平公正,才算君子正人了?”
“就像本官……”贾种民弹了弹衣袖:“只有听任尔辈,摇动舆论,攻讦大臣,诋毁朝廷轮才大典,才算放开言路,才是清正良吏……”
“不然,本官就是禁锢言路,就是诬陷忠良?”
“然而……”贾种民昂起头:“本官世受国恩!”
他向皇城方向拱手:“今日更是奉诏放榜!”
“岂容尔辈颠倒黑白,诋毁国家大政?!”
“再敢鼓噪、喧哗、攻击朝廷大政者……”
贾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