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人的喜爱都会写在脸上,挂在嘴边儿。
清秋婶婶总是那么浅浅地笑,也不会像其他的阿姨一样搂着小小的我喊心肝儿肉。但我知道,除了祖母和母亲,清秋婶婶是最喜欢我的女性长辈。
我很喜欢她。
我很爱很爱我的父母。我的父亲是一位威严的先生,也是一位宽和的绅士。他是我一生的奋斗目标。他会西装革履和人在生意场上谈判,也会穿着一件松散长袍在家里挥墨饮茶。他的生意很大,他的文章很好,他还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
他会教我骑马,教我射箭,教我游泳,教我读书,教我做事和做人。他是我人生的引路人,是我人生中的必不可少榜样和指引方向的太阳,符合了我对父亲的全部期待。
——严格且宽和,威严且温厚。他风度翩翩,有君子风骨;他博学多才,又始终谦逊。
我一直都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我的母亲则是一位可爱的女士。她是温柔的,会围着亚麻围裙做糖水,给我讲故事,给父亲煮茶。她也是活泼狡黠,父亲一生都在用爱保护着我的母亲。只有那种如同流水一样绵长的爱,才会让母亲即使头发花白仍旧能够保持天真。
她又是那样的明媚且生机勃勃,她有自己的事业,在科学的领域里展现着自己的才华。她永远精致、美丽,也永远善良、悲悯。
我想,对于父亲来讲,母亲即是他的公主,又是他的王后。他愿意做保护公主的骑士,但更愿意做和王后共享权杖的国王。
而我,也愿意和父亲一起,让母亲永远是公主。永远那么明媚,永远心怀天真的田园。
他们很爱我,我也爱他们。并将为之做出努力。
我感觉我是在爱中长大的小孩。所以我在外面的时候从来都毫无畏惧。因为我知道我背后有这么多人真诚地爱着我,所以我敢勇敢地去闯荡。
有人说我出来创业是为了摆脱父母的成功带来的巨大光环与阴影,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从来都对父母的成功而骄傲,而不会觉得父母的成功掩盖了自己的光芒,从而心情郁郁。
金先生是伟大的金融家、银行家、作家、政治学家和爱国主义商人,白女士是伟大的通讯学家,信息学家、物理学家和慈善基金会的会长。与之对比,我所取得的事业上的小小成功并不值得一提,我对我的祖国和这个世界所做出的贡献也比较小。但我会更加努力,追上金先生和白女士的脚步。
我父亲不允许金家的孩子没有担当、没有责任、没有理想。我疼爱的小妹妹金桃,小字菱娘的,长得很像母亲,因此父亲是很疼爱妹妹。我父亲这样疼妹妹,一定舍不得她吃苦。结果没想到,等到妹妹念书的年纪,他对妹妹却是和对我一样、如出一辙的严格。
但父亲这样严格,我妹妹最尊敬的人却还是他。虽然父亲对她十分严格,并不像港岛(是的,港岛。我们家在抗日战争胜利后回到了北平,没想到韩耿夫那个野心家挑起了内战,父亲做主搬家到港岛来。)里有些人家的父亲,对女儿百般娇宠,优容以待。
父亲和这个时代的男人们,并不相同。他骨子里面对女性,对世界,对万物,都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尊重。
其他人家的父亲并不把女儿当做继承自己事业、理想的人,因此宽明者娇宠女儿,苛责腐朽者忽视女儿。但是父亲不同,他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男性审视,而是同等地看待我和妹妹。
我记得父亲对妹妹说过,菱娘,你想要拥有成功的事业,自由的人生,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这个世界上的人还不够开明,这个时代也不够先进、不够文明,还有着封建的残余在。人们对女性充满了偏见,而我希望你能够在家里时,充实自己的心灵与大脑,这样你才会无所畏惧。
当时我十八,妹妹十岁。我想,那段话一定影响了